肖钢：美股为何会坐“过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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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流行病在全球的蔓延影响了各国的经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降低了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为应对疫情的影响，各国推出了一系列救援措施，以稳定经济和市场。

疫情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有多大？美联储为什么采取“无限制量化宽松”的政策？对其股票市场有什么影响？就上述问题，在清华举办的2020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上，《中国财富》独家专访了全国政协委员、前中国证监会主席肖钢。

中国财富:在COVID-19流行病的影响下，全球资本市场变得不稳定。从3月份开始，全球股市暴跌，美国股市进入技术性熊市，4月份大幅反弹，市场大幅波动。在你看来，是什么原因导致全球资本市场大幅波动？

肖钢:最近，全球资本市场波动很大。我认为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这是全球流行病的影响。

“关闭城市”导致需求急剧下降和供应链中断。COVID-19流行病不仅对供应方产生了巨大影响，也影响了需求方。这种冲击导致金融市场剧烈波动，不仅影响到股票市场、债券市场，还影响到商品市场，甚至原油期货价格一度跌至负数。全球流动性极度紧张。作为传统的避险资产，黄金价格已经下跌了一段时间。

自4月份以来，市场下跌有所缓解，因为各国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及时拯救、纾困和重振经济活动和金融市场。其中，美联储自20世纪大萧条以来采取了极端措施，对缓解全球金融市场的大幅波动起到了积极作用。

另一方面，本轮资本市场波动，尤其是以美股为代表的波动，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这在本质上是不可避免的。

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欧洲等国家纷纷采取大规模量化宽松政策，近十年来债务积累已达到不可持续的状态。除了“高”的美国政府债务，美国居民债务的规模也非常大，而家庭储蓄率非常低。此外，美国实体经济(即非金融企业)的债务增长过快。数据显示，2019年，美国企业的总债务超过了15.5万亿美元。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当时公司债务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47%，到2019年，这一数字已升至74%。

美国股票“十年牛市”导致的股价上涨，很大一部分取决于上市公司回购股票，回购股票的资金大多来自债券市场。统计数据显示，美国新发行的债券有一半用于股票回购，这支撑了美国股市的牛市，但与此同时，资金并没有流入实体经济。

最典型的代表是美国页岩油企业，它们发行的债券较多，但石油生产成本较高。爆发后，市场需求下降，油价下跌，损失增加，导致这些页岩油企业面临巨大的偿债压力。许多企业“无法承受”，越来越多的人申请破产。这一现象始于2018年和2019年。现在，在流行病的影响下，企业整体债务的违约率正在上升。

《中国财富》(China Fortune):你刚才提到，美国股票发行的债券越来越多，回购的资金也越来越多，积累了很多风险，导致市场波动。然而，为什么美联储继续这样做，继续“放水”？

肖钢:因为要保证资金链不断裂。如果他们现在不这样做，资本链将被打破。一旦资金链断裂，整个体系将会崩溃。这就是为什么美联储急于做出“非常规而有力”的尝试。我们必须保持流动性，以便能够发行新的债务。可以说，美联储通过注入无限流动性拯救了整个市场。

美国股市“十年牛市”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并非所有公司的股价都在上涨。近十年来，美国约有30%的上市公司股价涨幅很大，尤其是以一些新技术公司为代表的上市公司。这些新技术公司拥有充裕的现金流，而且他们的现金流的很大一部分都购买了高收益债券。一旦市场出现问题，必然会拖累这些公司，形成恶性循环。

总之，美国股市在经历了“十年牛市”之后，积累了结构性矛盾，并且在爆发前发现估值过高，产生了泡沫。遭遇如此大的疫情外部冲击，美国股市前段时间大幅波动。

来源：BBC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