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购潮退：2019年 四家医药连锁上市公司的变与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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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成都拥有三家药店的杜宇民(化名)感叹说，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药店并购“最疯狂”的时候。在过去的三年里，M&A的药店市场在当时接手的区域性连锁药店能够打包他们的资产之前突然冷却了。杜宇民的三家药店之一已经关闭。

自2018年以来，M&A在医药零售行业已经显示出衰退的迹象。2019年，四家上市医药零售企业的财务报告发布了一个统一的信号，即“M&A不再是医药零售行业龙头企业的主要目标”。

根据2018年药品监管年度统计报告，全国零售药店数量已增至48.9万家。大规模扩张是连锁经营的唯一出路，这场“烧钱”竞赛的暂停按钮被按下了吗？他们中谁是最好的？对于运营商杜理科裕民来说，他们的中小型零售药店会被收购还是被淘汰？《国家商报》记者将从四家上市医药连锁企业的年报数据中寻找答案。

并购年后的集体退潮

杜宇民起初没有想清楚是否要套现走人。他在成都做了11年的药房工作。由于价格上的明显优势和人员的大量流动，两边的商店都有可观的利润。在2016年和2017年，来自地区连锁药店的人来到杜玉敏，想买下他的药店。

“在早期，有些人跟我说想买药店，但他们基本上是个体经营者，他们看到路边商店的好处是好的，想接手并自己做。16年和17年来，中小型企业一直在上门推销，一家又一家。”杜宇民说道。

“后来，我了解到他们都想成为中间商来赚取差价，然后把药店的数量和包装以高价卖给大型连锁医药零售企业”。”杜宇民在考虑了很久之后，被对方说服了。

“我不能拒绝他们提出的价格。”杜宇民没有向记者透露具体价格，但他当时对这笔交易很满意。古力杜理科裕民(化名)也是此次并购浪潮的一员。2016年，他以高价出售了一个基于零售药店的电子商务平台，并成功套现逾1亿元。

那是连锁药店的黄金时代。2014年，唐艺昕(002727，sz)作为首家登陆a股的医药零售连锁企业，投资4.7亿元进行直营连锁网络建设项目，计划在三年内开设1350家新店。

巧合的是，在2015年上市的益丰药业(603939，sh)和普通人(603883，sh)也将新店建设纳入了此次募集项目。当时，医药零售业的亮点也可以从数据记录中看出。据统计，2015年至2018年间，以益丰药业、大神林(603233，sh)、普通人和唐艺昕(注:大神林是2017年上市的)以及高淳资本零售药店管理平台高吉医疗(Gaoji Medical)等为代表的四家上市药店。

业内甚至有这样一种声音:一家药店20年后赚的钱可能不足以让高集医疗一次性买下，而且出售药品的利润远低于出售药店。

一位参与了许多制药企业并购的业内人士告诉《国家商报》:“制药企业的并购不是根据市盈率(市盈率)来估价的，而是根据市场销售比率来估价的。”市场销售比是指收购方每实现1元销售收入，收购方将根据相应的销售收入倍数进行估值收购。因此，即使许多药店在管制后没有利润或利润极低，它们也可以以令卖方满意的价格出售。”

据他介绍，2017年前后，原药店的购买价格(约为市场销售价格的0.5倍)迅速上涨至1倍以上，他参与的M&A最高购买价格约为销售收入的1.5倍。

《民族商报》记者注意到，2017年普通人收购江苏普泽药业的市场占有率约为1.22倍，2018年宜丰药业收购河北新兴药业86.31%股权的市场占有率接近2倍。

但是获得的马车没有跑很久。进入2018年后，四家上市药店集体踩下了并购的“刹车”。

根据2019年年报，四家上市医药零售公司的并购频率与回报持平，收购目标的估值也有所下降。2019年，普通人并购13家，全年新增门店709家，其中自建门店466家，收购门店243家，同比下降41.2%，新建特许加盟店676家，同比增长133.1%。益丰药业最激烈的收购更加明显。2018年，收购了近1，000家店铺，2019年降至390家。唐艺昕新店的增长率为8.82%，这是其上市后的第一个单个百分点的增长。

在接受《国家商报》采访时，益丰药业的相关高管承认，场外资金推高了M&A价格，这也是非常激进的。高集医疗从2018年底开始停止收购，同时也专注于整合和消化。

一些市场参与者哀叹道:“药品零售市场的现状就像2017年左右的互联网医疗市场。高潮已经退去，买家和卖家、新玩家和老玩家都陷入了意料之外的僵局中的集体焦虑。”

退潮后，一些尚未出售的药房资产已成为海滩上的贝壳，很少有人关心它们。收购杜宇民的区域性医药连锁企业是相当尴尬的。杜宇民的三家药店中有一家已经倒闭，因为它错过了一个包装和销售的好机会，因为经常等待和观望。

工业增长放缓下的赛跑赌注

“你为什么停下来？”人民药房主席谢子龙是第一个公开宣布“踩刹车”的人。

《国家商报》记者注意到，年报数据显示，2015年上市后，人们进行了大规模的并购，五年间门店数量从1400多家增加到5000多家。然而，作为并购的“紧急进行曲”之一，谢子龙在2019年8月参加一个医药零售行业会议时“啐”了一口:“我们公司最近给我看了几个M&A案例，都被我拒绝了。一方面，估值太高，并购的目标仍然是根据市场上5000多点的估值来跟我谈。我绝对不能这么做；另一方面，这个行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一旦政策改变，可能会导致巨大的损失。另外，医药零售行业是一个毛利率很低的行业，我们现在不敢犯一个小错误。”

医药零售老板们开始对并购“吐苦水”，这与他们前几年的态度大相径庭。《全国商报》记者采访了很多业内人士，回顾了当时的情况，即在M&A(分析师金启林)的高峰期，一有药房放行，就有买家前来洽谈，而溢价之后的业绩压力很少被提及。益丰药业相关高管向记者解释，部分中小药店在恢复后完全由上市公司管理，部分中小药店保留原有团队，以参股形式进入目标，进行业绩赌博。

然而，无论哪种方式，并购浪潮过后，四大上市公司都承受着更高的商誉压力。截至2019年12月31日，益丰药业的商誉账面价值为30.45亿元，披露的四项M&A目标均履行了绩效承诺；老百姓透露完成了11个业绩承诺，其中6个受到新店初期投资的较大影响，但老百姓认为不存在减值风险，期末商誉账面价值为23.24亿元。期末，大神林的商誉为9.84亿元，未披露业绩承诺。

另一方面，在并购完成后，连锁药店很难管理好。事实上，经营药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包括谢子龙在内的药物零售商也曾在不同场合提及药房的好日子已经过去。根据2019年年报数据，四家连锁医药公司的净利率均低于7个百分点。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个行业的增长率逐年下降。数据显示，2018年全国医药零售终端市场总体规模达到3842亿元(按零售价格计算)，比2017年的3664亿元增长4.85%，增速比2017年下降3.6个百分点，创下近20年来的新低。

中国医药原料协会政策研究所常务副所长黄向秀解释说，早年出台的政策给药店提供了更多获取利润的途径和空空间，但目前的政策已经改变。对药房合规性、医疗保险支付价格、个人账户改革、门诊统筹、数量采购等新政策的要求越来越高，都是对零售药店原有生存模式的巨大挑战。

古力给记者做了一个仔细的计算，现在普通城镇的租金每年超过10万元。如果管理不够好，租金就不会回来了。过去住在医院附近的药店在药品零奖金后也失去了价格优势。制药合规性要求的提高也使得人工成本成为制药行业支出中非常重要的项目。雇佣专业制药技术人员的支出远远高于雇佣普通销售人员的支出。“你以前可以挂证书，但现在你一旦找到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你不敢冒险。”

即便如此，四家上市医药连锁企业每年仍会进行十几起并购，尤其是宜丰药业，该公司在2018年新增了近1000家M&A门店。据益丰药业相关高管表示，2018年的情况相当特殊。收购河北新兴的500多家门店构成重大资产重组，还有500多家其他中小药店，今年已降至300多家。“这种中小型药店的并购是常态。大型并购可能每两年左右发生一次。去年的削减也是为了消化、整合和升级以前的项目，以确保所有M&A项目都达到预期目标。”

既然这个行业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为什么上市公司要坚持在同一个行业进行并购？

“M&A可以很快实现大规模经营，而且比自建门店的时间和投入成本都要少，这有利于提高市场集中度。”根据古力对记者的分析，现有门店的增长是有限的。上市公司已经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店铺经营精细化标准化管理模式，可以快速高效地复制。此外，一个强大的供应系统比原来的单一或小链有更强的议价能力，也可以提高利润。

然而，从普通百姓、大神林、唐艺昕等上市制药企业的财务指标来看，近年来这些龙头企业的规模有所上升，但盈利能力却没有跟上。以唐艺昕为例。2019年，唐艺昕的毛利率为38.70%，较2018年同期下降1.83个百分点，为上市以来的最低水平。大神林和普通人的销售毛利率也在逐年下降。

发展专业药房已经成为业界的共识

虽然这已经是一场近十年的比赛，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药店赢得全国冠军。即使高集医疗取得了辉煌的发展，2019年300亿元的收入仍不到行业整体规模的10%，美国的这个市场目前被三大巨头垄断。

益丰药业董事长高义在2019年股东大会上明确表示，2019年新店战略将进行重大调整，从“M&A以新开业为主辅”调整为“M&A以新开业为主辅”。欧美各国排名前三的药店在10年内都有一个上升的发展曲线。虽然中国的药房模式在短期内是不利的，但从长期来看，它仍是一个增长的趋势。

根据计划，宜丰药业将每两年进行一次重大并购，以进入新的省份。未来两年，门店数量的扩张(新建+并购)将保持在1000家左右的规模，如果有大规模的并购，将超过这个数字。总体战略是协调发展，如2018年更多的并购，2019年更少的并购和更多的自我建设。"可能保持这种节奏发展是因为它需要被消化."

尽管并购活动已经放缓，但安信证券研究报告仍认为，国内零售医药行业正处于集中度快速上升、处方持续流出的黄金发展期。四家上市药店也随着这一趋势而扩张，其市场份额从2014年的5.99%上升至2018年。9.39%；促进产业集中度快速提高。参照发达国家的制药行业集中度，保守估计中国零售制药行业集中度至少增加了3倍，达到空.的5倍

然而，留给市场细分的高质量资产越来越少，每个企业都在寻求凭借自身优势进一步完善其运营。黄指出，四大连锁药店的上市公司和资本明显比以前更加谨慎。它们取决于M&A的产品在地区市场是否具有排他性，以及它是否与自己的市场圈重叠。更重要的是，这取决于目标商业模式和盈利能力。换句话说，药品零售市场的买家已经逐渐放缓。“稳定”取代了“快速”。

除了改变扩张战略外，专业药店已经成为龙头企业对药店未来发展趋势的共识。与普通药店和社区药店不同，专业药店的商业形式有dtp药店、肿瘤药店、医疗保险定点药店和医院门诊。"专业药店随着处方外流等政策而成长，这是大势所趋."古力说。

目前，四大连锁制药企业在专业制药领域都有一定的布局。在2019年年报中，老百姓表示，老百姓大药房大力发展dtp专业药房、中药连锁营业厅等业态，积极探索o2o业务，不断拓展新零售和处方药领域的创新平台。

大神林在2019年年报中表示，在报告期内，大神林拥有558家路边店，比报告期内增加了48家；规划了56家dtp专业药店，在报告期内增加了36家，销售额增长了251.15%；处方流通平台上有28家药店，在本报告所述期间增加了14家新药店。

但是在黄看来，这个药店已经很久没有找到继续下去的办法了。“决定如何去和如何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如何根据政策定位药房的角色。在当前的政策和趋势下，零售药店是医药领域的有力补充，但它只起到辅助的作用，而不是主角。这决定了零售药店近年不会走得太远。

来源：BBC新闻网